来去过于自如,走了也没有人发现,只发现多自己一个不多,少自己一个不少。伊瓦苏,哥哥想你。

【勋兴】城市•游戏•爱人|09

顾隅:

融雪之前

 

 

 

「你是冰川,是疾风,是瘫软在山谷中的云。你是通往北极的海,是海上卷起的泡沫,是泡沫中诞生的神。你是草原上的花,是花下的草原,是人类还在追求今生来世时,一块岩石与另一块岩石定下的生死契阔。你是迟迟不褪的黑夜,是久久逗留的天明。是安静风暴中的冰冷燃烧。你是日,月,星,辰。是上帝的有意为之,在那个地方所有的事物都可以被祝愿。」

 

 

 

“哥你放……”

“世勋别说话了,再……坚持一下。”  

    

    

    像还没有这么高的时候,周遭棱角要清明些。天光白雪,面儿上晃得人睁不开眼,背了身却甘心被粗暴地切割,留下刀锋般的阴影;慢慢空气抽离,棱角还是棱角。模糊又算不上混沌地,云絮拂面,离开时愿意留下的就只有冰冷的疼。头发睫毛都挂着霜,四下灰蓝得没了看头,眼睛却多事似的聚了焦,冰霜细碎,入眼雄伟笨拙的雪山倒是平添了什么一样。精致可爱。

后来天被吹得有些发黑了。雪山高处不比高原,老天要倾风弄雪那必定是由着性子顾不得许多的,人一再招惹,结果真的就只看运气了。运气好,那就是溢出胸腔的荣耀;运气不好,一切另说——山体突然剥下一片,几近垂直地就只剩小小一块稍比人长的石头横插着没有跟着坠下去,突兀得像是雪山伸出的一根手指,指尖挑着两个冒犯了老天的人却仁慈地迟迟不及处理,想要等到玩弄够了再一下子卸掉指甲,复仇般的了断。

吴世勋紧伏在那块石头上,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地方容得他挪动。突然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实感的样子——石雪崩落,绳索中断,来不及反应他只下意识扑过去希望可以抓住什么——张艺兴冰凉的手让吴世勋心安了大半;手臂因为瞬间巨大的力不住地抖动,血液也开始向左手涌去,身体有些被拉得往下坠,拽着心也跟着往下坠。

——两臂距离,无力拉近,格外遥远。

 

“世勋,这样……谁都活不下去的。”本来很白的脸上可能是因为惊吓变得有些红。

“哥别说……这种话,领队他们会发现的,会联系人救……我们的。”声音掩饰不住地抖。

“世勋放手吧。本来你……不用上来的,都是……哥不好。”低头看了看下方,还是携风伴雪要吞噬一切的架势;胳膊传来细微的颤动。

“不会的,哥别……自责了,是我自己想上来的;我不会放手的。”用力握住张艺兴的手。

“世勋你放……”

“哥别说话了,再……坚持一下。”

 

慢慢两双手的连接处出现了红色的冻块,附了一层细小的冰晶;无比结实的纽带。

全身逐渐开始脱力了,头也好像有点发昏的样子。吴世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一直愣神看着张艺兴的脸——嘴唇透着紫,有些干裂了,鼻头发红;脸上冰碴胡乱地沾着,雪镜和头发好像被冻在了一起。

“世勋……放手。”

吴世勋没再说话,手上又加大了力度。

 

“哥你……真好看。”

眼角也结了细小的冰,狠狠地戳着眼睛。

 

后来感觉上是很久过去了,张艺兴的脸越来越暗好像随时都要消失了一样。远处渐渐传来隆隆的响声,冲得吴世勋耳膜一阵难忍的疼痛。

声音越来越响了,吴世勋看见黑暗中张艺兴被人拖上了直升机;一双有些粗糙的手猛地晃了晃吴世勋的脸——

头更晕了,视野晃动着彻底黑下来。

 

晚安。

 

 

睁眼慢慢支起身子,吴世勋轻轻伸展了一下,右臂的肌肉拉伤,扯得他吸了口凉气;

窗帘透着微弱的光,怎么也亮不透的样子。

“醒了?”

“嗯。”

吴世勋起身去找了些温水。端着过来的时候水面晃动,水汽欢腾地飞得老高;沿着床边坐下,扶起张艺兴在自己身上靠好。

“哥,你喝点水。”

张艺兴却微微摇了摇脑袋。

吴世勋没再劝他,伸手够了床头的毛巾,突然注意了到旁边摆着的花。

“哥,刚刚领队他们来过了,”抬头看了眼时间,把杯子里的温水小心地倒了一些在毛巾上,“大概五个小时以前吧。”不知道因为心虚还是什么的,话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下去了;张艺兴倒一副好笑的模样——

“凶你了吧?”

吴世勋转过头,用浸湿了的毛巾轻轻润着张艺兴干裂的嘴唇;应该是光线太暗的原因,张艺兴的眼睛没有像平时那样泛着亮光,不过眉眼软下来也是十分好看的样子。

“……没有。”

“骗哥呢?领队的脾气我好歹也是知道的;不过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,”朝吴世勋笑着,“哥没想着凶你。”

格外温柔。

吴世勋却突然扭过头避着不看张艺兴。

挂钟的秒针一下一下地走。

“哥你为什么要陪我上山。”低下头。

“哎呦喂我那是自己想上去的。”看吴世勋一脸形容不出的表情,张艺兴半打岔道,“世勋看着精神不错,刚刚睡觉做了什么好梦吧。”

“是。”吴世勋握了握手里的毛巾。

“做了特别好的梦。”

“那就好。哥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了,身上发酸,世勋带哥出去转转好不好。”

“好。”

吴世勋说着撑好张艺兴的身子,转过身子,左手揽着张艺兴的背,右手从下面抬起他的腿,刚把人抱起来一点点,不小心扯了右臂的伤,痉挛之中差点把张艺兴摔在地上;顾不了其他赶紧又重新把人揽起来,别别扭扭最后还是搀张艺兴在轮椅上坐好了。

推着轮椅出了病房。

走廊上的亮度也是那种刚能辨得出路的程度,忘了这里还是离雪山不远的地方,吴世勋就那么一下子打开大门——

轮椅轻微地抖动了一下,张艺兴抬头看向吴世勋,“眼睛受不了吧?”

“……没事。”使劲眨了眨眼睛吴世勋也低头看着张艺兴——没了生气眼睛沾了点雪山洒下的光亮——吴世勋眼前起了层薄雾;天地之间棱角都不是棱角了,软软地泛着白光,真挚仁慈。

 

“哥你……真好看。”



2016.10.03



*题目:苏打绿|<春•日光>

*文字:落落|<有生之年>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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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大家看懂了没有。。。

感受与鉴赏

老张和小吴跟登山队一起登雪山,后来天气状况或者是别的原因,领队要大家先下山,结果老张个不怕死的还想在往上探探,然后小吴跟着一起上来让领队跟其他人先撤,这就是为什么前半段写发生事故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个的原因,其实我觉得应该能看出来,小吴的“领队他们会发现的,会联系人救……我们的。”老张的“本来你……不用上来的,都是……哥不好。”都是线索。

但看完以后,其实能发现前半段的描述和后半段的对话是冲突的吧,然后就有了这篇里面我最喜欢的一句话来做解释——“世勋看着精神不错,刚刚睡觉做了什么好梦吧。”“是。做了特别好的梦。”;另外还有一个细节是,前半段”血液也开始向左手涌去“,后半段却是”右臂的肌肉拉伤“所以这个时候应该就能看出来是有个划分存在的,前半段是小吴的梦。

事实上小吴的梦是对老张愧疚的一个体现,那么可以试着把两个人的身份转换了之后再细想一下:领队要带队下山的时候,是小吴不顾一切要上山,当时场面尴尬老张提出他陪小吴上山,让其他人先撤;后来事故突发,伏在石头上的是老张,拼死要抓着小吴不放的是老张(老张的左臂拉着小吴的右臂),视线越来越模糊的是老张,神志不清失去知觉的人也是老张;是老张一直出神地看着小吴的脸,里面写到小吴梦里他自己说的那句“哥你……真好看。”对应一下也可以知道老张当时说了什么。醒来现实部分,小吴除了右臂拉伤可能还有其他一些小伤,但老张可能完全瘫了,至少短时间内不能再走路了,后半段还有细节:“张艺兴的眼睛没有像平时那样泛着亮光”“没了生气眼睛沾了点雪山洒下的光亮”再有就是出了门光一下太强,小吴受不了扶着轮椅的手不经意抖了一下,老张却没有丝毫的不适应,从这里应该就能看出来,因为雪山上的压力还有血液不规律的冲击和凝固,老张眼睛已经不行了,这个跟小吴梦里“张艺兴的脸越来越暗好像随时都要消失了一样。”“吴世勋看见黑暗中张艺兴被人拖上了直升机”“视野晃动着彻底黑下来。”也是对应的。

现在应该明白了吧,小吴因为老张为了救他而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,心里一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涌动,他的后悔跟愧疚都以梦的形式完整地呈现了出来,梦里是他陪老张上山,发生事故以后是他拉住老张不放直到救援队到来,瘫掉的是他,看不见的是他,老张现实中所承担的他认为本不必承担的痛苦,在梦里都换他自己来承担。这个梦对小吴来说是一种解脱,醒来之后却也只能徒增痛苦,所以小吴说做了特别好的梦。

然后另一个我很喜欢的地方是前后,或者说梦境与现实对应的那句“哥你……真好看。”写的时候我也很感动;但其实真正感动的并不全是因为这句话,因为不难发现的是,小吴在梦里做了跟老张完全相同的选择,对对方的问题也是一样的回答方式,那种相互宽慰和守护的感觉是我很想要传达的一个点。


恩,大致就这样了,能看懂的吧(○’ω’○)

我这个表达能力实在无能。。。自己写完又解释一遍,真是(x


但是这篇,我个人很喜欢。

比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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